一受封疆

作者:殿前欢


  就在这沉默的当口院门居然有了人影,流云去而复返,屈膝跪在了门口。
  “禀王爷,大内去了个刺客,武功极高,御林军没人能拦,已经被他将人劫出了宫去!”
  韩朗吃惊,忽一声上前,捉住他领口:“哪个人,我问你哪个人!”
  “关在修文殿那个人。”
  “你不是说人关得极其隐秘,入夜还在花园布阵,任谁都出入不得!”
  “属下该死,那人看来熟悉流云阵法,不到片刻就破阵而去。”
  这一番对话让韩朗眩目,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,扶住心门喘息。
  “什么时候刺客进的宫。”揉太阳穴片刻之后韩朗平定,开始追问细节。
  “方才,就是府里燃烟花那会,不过片刻人就已经劫走,看来是计划周详。”
  这一句话让韩朗有所顿悟,回头,看住了面无表情的华容。
  皇帝手里的长剑被他劈手夺下,一个闪身就钉进了华容肩胛,将他钉上了身后那棵槐树。
  “阵法,那天你见我破过,知道生门在哪。还有烟花一放刺客就入宫。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巧合!
  夜色之下韩朗厉声,长发倒飞,剑身旋转,缓缓搅动着华容血肉。
  华容微怔,无辜的表情绝对做得逼真。
  “你们约在哪里会合!”韩朗的眸里燃起血色,手指握拢卡住了他咽喉。
  “华容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。”华容比手势,从容不迫。
  夜月这时透树梢而来,照上他脸,终于是照出了他眼底那道凛然。
  “王爷一定是误会。”在濒死那刻他还是手动,抬眼看天。
  天际星辉朗照。
  可以肯定,楚陌这刻已经自由,在做了六年囚徒之后,终于是迎上了自由的夜风。
  
  ※           ※            ※            ※
  
  自由的味道。
  楚陌嗅了嗅,也许是太久没曾闻过,一时间还是觉得恍然。
  身边救他的人穿着黑衣,还是一惯的沉默,递给他一壶水,示意他暂时休息。
  楚陌急急喝了口,问:“我们和他在哪里会合?”
  “和谁会合?”黑衣人显然一怔。
  楚陌的心沉了下去:“那是谁要你救我?他没说在哪里会合?”
  “救你的是十万两雪花银。”那人顿了下:“我从不打听主顾名姓,只知道他愿出十万两雇我,动手的信号是三色烟花。”
  “那他没说在哪里会合?”
  “没说,他只让我带你脱离危险,哪里安全就去哪里。”
  “哪里安全就去哪里……”楚陌痴痴跟了句,忽然间通身冰凉。
  没有目的地,也不预备会合。
  他根本就没打算自己脱身。
  早春的风在这时吹了来,乍暖里裹着刺骨的冷。
  楚陌的声音开始僵硬:“最后放烟花是在哪里,你看清楚没有。”
  “抚宁王府。”那人肯定:“最后一次联系就是在王府东侧小巷,他给了我阵法的破解图,说是万一有用。”
  楚陌开始沉默,抱住双臂,眼里寒火燃烧。
  那人催促:“我们还是快走,虽然已经出了城,也不能大意。”
  “我不走。”
  蹲在地间的楚陌突然低声说了句。
  “我不走。”再抬头时他目光灼灼,里面有着什么也不能摧毁的坚定:“除非他跟我一起……”
  
  天色微亮,韩朗起身,掬水洗了洗脸,踱到偏院。
  院里华容呼吸沉沉,已是昏迷了足足三天。
  床侧的大夫见他赶忙起身,低头:“按照王爷吩咐,肩胛伤口没替他处理,现在他高烧,昏迷也是真,可是没说胡话。”
  韩朗顿了顿,搬张椅子靠床,手指拍打着床沿。
  许是真有灵犀,华容就在这时醒来,睫毛微颤,露出一个虚弱的笑。
  韩朗于是凑近:“高烧昏迷也不说胡话,莫非你真是哑巴?”
  华容眨眨眼,表示他完全多此一问。
  “那天进皇宫的,据人描述应该是‘踏沙行’,江湖里绝顶的刺客,作价十万两一次。”韩朗继续,到这里略微停顿。
  “十万两,不知道华大倌人要承欢多少次。”之后他哑声,身子前倾,手指有意无意抚过了华容下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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